2014-2021.

这个博客我从2014年用到今天,最开始完全只是因为兴趣,不必对谁倾诉,就随心所欲地记录自己的存在,记录即是我在消磨时光,聊聊以此度日。在那个时候我完全不考虑写什么,要怎么写,能怎么写,写又怎么样,不写又怎么样。

上了大学之后,这种对日常的记录也在继续,只不过转移到了手账上。那个时候我被华丽的手账吸引,说是记录,实际上注意力已经被所谓的拼贴、图画、版式吸引走。我翻看那些手账博主的微博、视频,学习他们的做法,试图构起所谓的我的“手账体系”,现在想起来,我真是蠢得无药可医,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记录只是一种会耗费大量时间的,对锻炼文字功底毫无助益的行为。大概经过了一年多的重复尝试,我最终放弃了那种花里胡哨的记录,只用最简单的时间轴去规划自己的日程。然而,成篇的记录还是在慢慢变少。

究其根本,是我将时间花在了……焦虑和迷茫上,且在当时自以为自己不能摆脱。我反复思量我应该做什么,我能找到什么工作。所有人都建议我当老师,而我任性自由惯了,不愿意思考这种可能——绝不当老师,这一莫名扎根的念头,也许是因为“教师”和“公务员”是我生活中接触地最多的职业,两种对我都失去了吸引力。

由于我自以为自己“能写”,便开始写起散文和小说,读一些方法论,作一些投稿,不断被退稿、退稿。后来,难得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突破,例如入围一个科幻小说大赛,和一个不起眼的小网站签约,实习时进入一个童书公司写儿童故事,一份“和文学有关的工作”让我欢欣鼓舞。但在最后的最后,也就是现在,我和文学已经基本无关了。我在去年报考了创意写作专业研究生,拿到卷子的那一刻仿佛被命运开了玩笑,试题和我复习到的地方擦肩而过。我觉得我尽力复习了,又好像没有,自己也难得判断,我一边做我不想做的工作,一边和爸妈周旋,我耗费了很多精力,这能够成为我没有复习完的借口吗?好像能,又好像不能,这是一个合理,又不合理的理由。

我一边认为我没有全力以赴,但一边又托词我无法全力以赴,这样一来到底算什么呢?我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多久呢?

同时,在这个过程中,我不愿意承认的是,写作让我感到困难,困难让我痛苦。我有时候似乎能写些什么,但更多时候是写不出来,我逼迫着自己去思考写作的方式,情节的安排,人设是否贴近现实,在一次次退稿中摸索编辑想要的故事,最终只是扑了流萤。我不断地问自己,我真的能写吗,我坚持下去的话,有朝一日真的能写出自己承认也得到大家承认的作品吗?

我不知道。现在,按照现实的条件,我没可能在近期去读创意写作了。但似乎,我又决定了要和文学相伴终生(是我跟在它身后)

长期以来,我忍受着“写不出”带给我的压力和与生活不适应的压力,还有恋爱的压力。回想起来,简直已经无法判断,我上大学的这几年,是不是把太多的时间都花在了谈恋爱上,而我以我的能力,把谈恋爱变成了我自己的独角戏,其实一步也没能走近对方。这场恋爱,及其深刻地扭曲、改变也感动着我。我想这一定是我人生中再难有第二次的奇特经历了,不知相似的经历在其他地方有发生过多少次呢?

我因为这场恋爱,可以说失去了太多东西,太多、太多东西,尤其是我的好友们。

我感到深刻的抱歉,在那个时候,没有人提醒我一句:嘿,你陷进去太深了。哪怕有人这么提醒我了,我也浑然不觉。

今天看了看八年前自己写的东西,才知道自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,而这个罐子在上大学的时候被摔破了,蜜流了一地,随后被一群蚂蚁大军劫持而走。

那时候的我,一定一定很不想和爱的人们分开,她完全没想到“成年”是这么回事,招惹了马蜂,被追赶不停。

在此之前,她完全是穿着柔软的睡衣,系着帽子,舒舒服服地坐在云端上,抱着粉色的独角兽,吹出一串串水母形状泡泡,被歌颂快乐的留声机围绕着。

然后——

一切汹涌而至,戛然而止。

一次成长危机,就好像那场卷走多萝西的龙卷风。她紧紧攀住纤细的树枝。

当时过境迁,一切再回望只会得到小题大做的批语。我想抱抱她,摸摸她的头发,跟她说,你已尽了全力。接下来你不会再害怕自己害怕未来,不会害怕孤单,因为你已经面对它一次,而胜利的是你。

现在,一直存在于我生活中的bug,突然被某个“程序员”捡走。原本我一直徘徊在那道门边,被一扇空气墙阻挡,怎么也跨不过去。当时觉得无比困难的事情,也许就是这么困难的。我不想再描述一次最近的经历,我怎样“终于回到了家”,这是一场经过了六年的,风尘仆仆、伤痕累累的旅程。

我离开家,现在我终于“回来了”。

我感到我的灵魂和我的身体再度合二为一。

那些压力,它们再也不会成为我的阻碍。

而我的朋友们,我当初的朋友们,我也许再也不会和你们重逢了,想到这里我心里多么寂寞,但有多少寂寞,就又有多少感激。在那个时候,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语,它们成了我心里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。

我期待着,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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